ARiÆ

narrator

Heartbeat-心跳的证明-其一

*套路又烂俗,谨慎阅读

*一吻定情的梗

*共31w字,已完结
*全员究极OOC,为了皆大欢喜已经完全抛弃原著乃至电影设定

*私设:调整汤姆·里德尔年龄为只大亲世代7~8岁,是学长,亲世代入学时已毕业。


一个摘星星的故事

 

 

 

Heartbeat

心跳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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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难解的一道题。

 

-----------正文-----------

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以为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生涯会更快乐一点。

 

远离总是酗酒、对母亲和自己施暴的那个麻瓜父亲,来到了一个同龄人很多的地方——他们还都是巫师——和莉莉一道坐霍格沃茨特快来学校的路上,他勉力维持着平淡冷静的表情,但时不时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年仅11岁的小西弗勒斯对未来7年的校园生涯充满了憧憬。

 

……但不是现在这样。

 

已经三年级的西弗勒斯望着坐在自己身边、咬着羽毛笔尾稍苦思冥想的女孩儿叹了口气。

 

视线移向对面,莉莉正认真写魔药学的论文,他细细地、尽量不着痕迹地端详了一会儿对方姣好的容颜,低头继续检查起自己的论文。


然而身旁的小麻烦精显然是不太可能让他安生的,她自己琢磨了没一会儿,就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他:“西弗勒斯……”

 

小斯内普先生皱紧了眉头,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面前的羊皮纸上,头也不抬地回她:“你又怎么了?”

 

“我不会……”

 

听上去愈发显得可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饶是「铁石心肠」如他,终究也还是认命地放下手中的羊皮纸,斜了斜身子,将脑袋微微探了过去:“哪一题?”

 

“这题这题!”小麻烦精立马收起了那副淋雨小狗一般的可怜表情,光速换上求知若渴的面具。西弗勒斯瞟了一眼题干,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题不是上课的例题吗?!”他压低嗓子,语气又忍不住恶狠狠的,看起来就像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蛇,“我想请问,这位小姐,您是昨天半夜去厨房偷喝了太多南瓜汁,导致它们现在全积在脑子里,把所有的能思考的部分都糊住了吗?”


头发和南瓜汁一个颜色的女孩儿眼巴巴地望着他,湿润瞳孔里映着的全部是他的身影:“我上课的时候就没听懂……”


他头疼般捂住了额角:“那你干嘛要选算术占卜这门课……”


她期期艾艾地回答:“因为你选了呀!我想所有课都和你一起上!”

 

要不是这是在图书馆——要不是莉莉还在对面,西弗勒斯简直想要不顾形象地哀嚎起来了。

 

谁来救救他?快把这个麻烦精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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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麻烦精是在分院仪式上相识的。

 

……与其说是相识,西弗勒斯更愿意称之为「触霉头」、「造孽」、「遇人不淑」、「误交匪类」、「出门没看星象」……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彼时他正面容哀愁地看着莉莉欢天喜地奔向格兰芬多长桌,甚至都没注意那个发色格外醒目、风风火火、莽莽撞撞跑过来的身影,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霍格沃茨大礼堂的地板上了。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礼堂高耸而遥远的天花板,视线的一半都是橘色的霞,左边脸颊上是温暖的、微微有些湿润的触感。视线又转了一圈,他透过一片橘色的云,一一看过边上围着的、还未分院的小巫师们,脸上的表情都怪异而微妙。


身体好像还有点重。

 

橘色的霞光慢慢从眼前褪去了,顿时一轻,一个绵软又清脆的声音响起:“不、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看到你的时候已经刹不住脚了……”

 

西弗勒斯缓缓支起上半身,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来自脑后,来自他的背,背上还有临开学前那个被他在心底诅咒了无数次、却依然没有在任何一场可能发生的意外中丧生的、可悲麻瓜父亲打的淤痕。新伤旧痛加在一起,他呲牙咧嘴。坐在他身侧地板上的橘发女孩瞬间慌了神,双手无处安放似的挥舞着,差点又打到他的胸口。


“……很痛吗……是不是很痛啊……”

“呜……我在说什么废话……肯定超级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挥来挥去像在赶马蜂,西弗勒斯本就撞得眼前直冒金星,为了让她别再乱晃,他只好一把抓住那女孩儿的小臂。很奏效,她两只胳膊都静止了,整个人也僵住了,有些怯生生地望着他,看起来像怕他会揍她似的。

 

-我才不打女人呢。

 

11岁的西弗勒斯紧蹙着眉头,冷淡地开口回答:“没事。”

 

听到他明显语气不佳的话后,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其中的怨念一般,灿烂地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

 

西弗勒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第一眼就不喜欢这女孩儿——太麻烦了。还特别毛躁,又迟钝。因为她这一撞,害得他也被迫承受那么多人的注视。他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被人看热闹。这感觉就如同他讨厌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拎着母亲嘱托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特价食材,路过街坊邻居时那些太太的目光。

探究的,微妙的,同情的。

 

他不需要被同情,尤其是被那些一无所用的麻瓜同情。

 

当分院帽宣布那个头发跟南瓜汁一个颜色的女孩要去格兰芬多,他对她的厌恶更深了。

 

格兰芬多。

讨厌的格兰芬多。

可恶的格兰芬多。

莽撞的爱惹麻烦的狮子。

 

所以当第一堂魔药课上,彼时还年幼无知、压抑不住自己内心属于青少年爱炫耀知识的部分、因而回答出了课堂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出的大部分问题的西弗勒斯,看到坐在莉莉身边那片熟悉的橘色霞光——浅灰色的瞳孔闪闪发亮,正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浮上他的心头。

 

-完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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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蛋得比他自己想得还要更彻底一点。

 

当邓布利多派遣卢修斯·马尔福将他带至校长办公室,机敏如他,本应从这位自开学初就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学长脸上微不可察的同情和揶揄中看出这次传唤绝不一般,然后及时逃走。

 

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宁可从霍格沃茨退学去蜘蛛尾巷的街头摆地摊——冬天卖烤地瓜,夏天卖老冰棍——也不要在一年级圣诞前的那一天进入校长办公室。


但他那时候毕竟还只是个刚入学的11岁孩子,对老蜜蜂的套路是一点都不了解。尚且稚嫩的他一踏进校长办公室,看到办公桌前的软椅后冒出的橘色小脑袋,内心警铃大作,连忙回头,然后他悲哀地发现亲爱的学长不仅人走了,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关紧了。

 

11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这个世界感到很失望。

 

邓布利多请他过去坐下。

他坐了。

邓布利多请他吃滋滋蜜蜂糖。

他吃了。

邓布利多说有个事要拜托他。

 

“小斯内普先生,你愿意和你的父母说说,短暂地收留这位可怜的小姑娘一个学年吗?她的父母出门远游了。”

 

他不愿意!!!

 

小西弗勒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她。”说完这句他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女孩儿委屈地瘪起了嘴。

“哦?是吗?”邓布利多很是惊讶,“可她说你们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家比较小,不太方便让别人来借住。”

“可她说她只想要去你家。”

“我家里人脾气不太好。”

“可她说她只想要去你家。”

“……别人不行吗。比如她的室友之类的——”

“她说她只想要你。”


“没关系的,邓布利多教授,是我这个要求太冒昧了……”她细声细气地开口,眼睛里蒙着一层浅浅的水汽,有些哀伤又感激地望了一眼邓布利多,又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

 

“我可以在学校度过圣诞假期和前半个暑假……”她又颇惨兮兮地补充道。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恐怕暑假你并不能留校。”言语间又看了西弗勒斯一眼。

 

西弗勒斯终于意识到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

11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这个世界感到很绝望。

 

绝望到他浑浑噩噩了一路,忽视了和他一同出来的女孩儿不断的叽叽喳喳,连她鼓起勇气握住了自己的手都没察觉。


见西弗勒斯没把手甩开,橘色头发的女孩儿偷偷弯起嘴角。直到两人在移动楼梯的入口碰到刚吃好晚饭,又去图书馆学习了一会儿回来的莉莉。顺着莉莉好奇的、探究的目光,他才注意到自右手传来的温度究竟是什么。


小西弗勒斯猛地一下子甩开了手。

 

身旁娇小的女孩儿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莉莉颇有些担心快步上前想要扶住她,幸好女孩儿最终凭自己的努力站稳了。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块儿呀?”莉莉站定在他们面前,颇有些意外地问。

 

“从校长办公室一同出来,顺路罢了。”努力平息因为慌乱而陡然加快的急剧心跳,西弗勒斯如是解释道。


……完全不考虑这句话的可信度在他俩是一路牵着手走过来的情况下,是怎样的大打折扣。

 

“哦。”莉莉点了点头,看上去很轻易就相信了,“那西弗,你吃过晚餐了吗?”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他下课后先回宿舍放好了课本,然后就直接去了图书馆——因为觉得会在那里碰见莉莉。

然后就被卢修斯叫走了。

 

“那你快去吃点吧!礼堂可能还有热饭菜呢!”莉莉殷切地嘱咐着,让西弗勒斯感觉内心暖洋洋的, “我们先回宿舍了哦。”


她随即招呼了他身旁不远处方才差点摔倒的女孩儿,两人一道走向了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一节移动楼梯。西弗勒斯望着莉莉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用的是「我们」这个词。

原来是莉莉的室友吗。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西弗勒斯才知道,女孩儿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莉莉的室友。而11岁的小西弗勒斯自那一天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缠上了,无论他和莉莉走到哪儿,那个娇小的身影都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俩的身后。

 

莉莉对此的说法是:“西弗!我好高兴你除了我之外又交了一个新的朋友!也是个格兰芬多,还和我一样都是麻瓜家庭的孩子!你其实没有那么讨厌格兰芬多和麻瓜,对吗?”

 

-不,我还是很讨厌蠢狮子和麻瓜。


-不对,我和她根本不是朋友啊!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而那个女孩儿在听到莉莉对自己的描述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再也没有移开过。西弗勒斯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轻咳了两声,莉莉便自动当他默认了,转头悉心地指导起了身侧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女孩儿魔药学的课后作业。

 

现在回忆起来,这个笨蛋也不是一开始就只知道烦自己的。不如说她一开始甚至都不怎么敢问他题目,只敢黏在莉莉身边,扯着莉莉的衣角小声地问这问那。估计会跟着他们也是因为离不开莉莉。

 

嗯,这很符合他的认知,莉莉总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偶尔他也会自私地想,如果莉莉不这么讨人喜欢就好了。

 

那样的话,那双美丽的翠色眼睛就可以永远地,只看着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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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的西弗勒斯面前放着三份魔药学的论文。

 

笔迹还有些稚嫩,通篇文字优美而清晰的,属于莉莉,西弗勒斯看了一遍,露出赞赏的表情。


嗯,条理分明,逻辑通顺,观点新颖,通篇毫无多余的赘述,是能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儿拿到O评分的论文。

 

字迹潦草又瘦长的,窄瘦到几乎挤在一起的,属于他自己,但尚且属于可以阅读的范畴内。西弗勒斯认真仔细地审阅了一遍,露出满意的表情。


杰作。

 

斯拉格霍恩很在意卷面的干净整洁,这一份论文他对主题极度感兴趣,因而文思泉涌,下笔行云流水,一个小时就写完了,但涂抹修改的痕迹未免多了点,字迹也因为过度热烈的创作激情,显得有些难以入眼。

 

没关系,等会儿他再重新誊抄一份就行,把字写清楚点,一定能拿到O评分。

 

至于摆在桌面最右边的那一份——倒算不上丑,只能说一看就是孩子写的。字体只能称得上是可爱。而且写着写着,行段就歪斜了起来,通篇文章看上去歪歪扭扭。更别提行文和逻辑——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言,看得出作者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内容随心所欲得仿佛她的书写习惯。

 

“重写。”他面无表情地将论文拍在女孩儿面前的桌面上,毫不在意她脸上痛苦纠结的表情。


她苦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将一头柔顺的橘色秀发揉得乱七八糟、毛毛躁躁,看得他眉头紧皱,忍不住强迫症一般伸出手想要帮她将那一头乱发理成顺滑整洁的模样。手将将伸出去没多久,他不经意发现对面的莉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仿佛被那样的眼神烫到一般,他收回了手。莉莉感到没趣地撇了撇嘴,松开自己的胳膊,伸手仔仔细细地帮女孩儿将头发理顺。

 

“呜——”女孩儿求救一般抬眼看向莉莉,发出幼兽似的、微弱的哀叹音节。


而莉莉在微微起身,看过她的论文后,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西弗说的没错,莱拉,你得重写——这样的论文是不可能通过的。”

 

莱拉。

 

直到一年级快结束的天文课上,西弗勒斯才真正记住这个名字。

 

初夏的夜晚带着微微的凉意,风温柔又缱绻地拂过已经(被迫)形成良好习惯、时常清洗的过耳黑发。发丝拂到脸上,有些痒,西弗勒斯随手将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借着一旁悬浮着的魔杖亮光的杖尖画着包含了夏季大三角的星空草图。

 

不远处是莉莉和她,那个头发毛躁的格兰芬多小子依旧带着他的朋友,像只聒噪的苍蝇一般绕着两个女孩儿转来转去。另一边是威尔克斯和埃文——姑且算得上是他朋友的两个人,或许仅仅称之为室友更合适。他就这么独自坐在两个学院中间的位置,颇有些茕茕孑立的意味。

 

但西弗勒斯不在意。反正他从小一个人也习惯了,而莉莉——她毕竟是格兰芬多,总不可能完全不和自己学院的人打交道。尽管他认为这种交情完全没有必要,属于会被他摒弃的无效社交。低头继续画着草图,他已经确定了大部分星星的位置。莉莉清脆的嗓音和莱拉绵软的声音随着夜风飘到了他耳旁。

 

“莱拉!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呀!”莉莉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语气稍稍有些兴奋,声调了也高了不少。


“嗯。”她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和天琴座是一样的。”

 

西弗勒斯指尖一直高速四移、颤动的羽毛笔停了下来。

 

他听到她用着那样奶油般软绵绵的声音继续说着:“天琴座的由来是一个非常凄美的神话。据说在古希腊,一个叫色雷斯的地方,有位非常著名的吟游诗人叫俄耳浦斯,他的父亲是太阳神阿波罗,母亲是缪斯女神卡利俄帕。俄耳浦斯生来便具有非凡的艺术才能,凭着音乐天赋在英雄的队伍里建立了卓越的功绩。”

“相传他有一位情投意合、非常貌美的妻子叫欧律狄克。她生性活泼,喜欢跟仙女到山野间嬉戏,某一天不小心踩到了一条毒蛇,丧命于蛇毒。俄耳浦斯听到噩耗痛不欲生,拿出他的琴悲恸地弹奏,琴声连顽石听到都会流泪。”

“为了再次见到妻子,他不惜自己的生命,舍身进入阴森可怖的冥界,一心只为找回妻子的魂魄。他的琴声打动了冥河上的艄公,驯服了守卫冥界大门的三头恶犬,感动了复仇女神。最终他来到了冥王和冥后面前。”

“他恳求冥王将妻子还给他,若冥王不允,他宁可就此死在冥界,绝不独活。冥王和冥后被他打动了,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可以带走他的妻子,但在完全走出冥界之前,绝不能回头看她,否则他的妻子将永远不能再回到人间。”

 

“我猜他肯定回头了!”恼人的声音打断了女孩儿娓娓道来的叙述,西弗勒斯低着头,微微抬了抬眼皮——是那个意外的、纯血布莱克的耻辱,唯一一位没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布莱克。西弗勒斯垂眸继续着草图的收尾工作——说是草图,但其实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

 

“小天狼星,你不许打断莱拉说话。”


莉莉颇有些不满,但莱拉并不介意,笑了笑又继续接了下去:“是的,他回头了。妻子像梦幻一样消失,只留给了他两行晶莹的泪珠……”

 

“后来呢?”另一个声音问到,西弗勒斯不用抬头都能听出来那是谁——詹姆·波特,那个成天围在莉莉身边转悠的讨厌小子。

 

“从那之后,俄耳浦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孤身一人隐居再色雷斯的岩穴之中。后来由于对酒神不敬,被酒神的手下杀害,尸体被撕得粉碎。他的母亲费尽周折将儿子的尸体收集起来埋在了奥林匹斯山麓,阿波罗也十分思念自己的儿子,便去请求宙斯。宙斯十分怜悯俄耳浦斯悲惨的一生,便将他父亲阿波罗送给他的七弦琴高高挂在了天穹上。”

 

“这就是天琴座的来历。我们今天画的夏季大三角中的织女星,就是天琴座中最明亮的恒星——又称天琴座α,是一颗蓝主序星,视星等0.02等,绝对星等0.58等,光度约是太阳的四五十倍,在夜空中亮度排名第五,是北半球第二明亮的恒星——仅次于天狼星和大角星。”

 

“小笨蛋别的课学得很烂,天文学却意外还不错嘛。”


小天狼星对她的称呼听得西弗勒斯微微皱眉,护短的莉莉立马替他说出了心声:“不许这么说莱拉。”

 

小天狼星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有什么关系,鼻涕虫不也一直「笨蛋莱拉、笨蛋莱拉」地这么叫她。我看她很开心的样子啊。”


莉莉据理力争:“你也不许这么说西弗——而且那怎么一样?西弗和莱拉是朋友,他一直在其他课业上指导莱拉,帮了她很多。”

 

“行,那我现在开始也是她的朋友。”小天狼星将一只手伸到橘色头发的女孩儿面前,“我可以教你魁地奇,你愿意和我们做朋友吗?”


莱拉思忖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眼西弗勒斯——对方正埋头认真地画着夏季大三角,仿佛一点也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催促着:“怎么你交个朋友还要鼻涕虫点头同意的吗?”

 

莱拉把头转了回来,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吧。”

 

西弗勒斯收起了自己的画板。


将羽毛笔夹在画板上固定羊皮画纸的夹子里,又顺手拎起一旁的《观星指南6.0》,拍在了画板上,他把画板和课本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下,匆匆走向楼梯。


他发出的动静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斯莱特林的学生注意到了,格兰芬多一些离他比较近的学生也注意到了,甚至莉莉也注意到了。偏偏她没注意到。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没能听到,在他利索地匆匆快步走下楼梯后,女孩儿皱着眉头认真地纠正小天狼星:“你可不可以不要叫西弗勒斯鼻涕虫?”


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想反驳,看到对方认真的神色,撇了撇嘴点头:“太习惯了,有时候是脱口而出的。我尽量注意。”

 

他们再度说起了新的话题,有关俄耳浦斯的另一个神话——金羊毛与水泽仙女,有关他们之中的另一颗星星,叹息着为什么那些星星比绝对星等都比太阳高,和光度都比太阳亮,却还是因为距离而显得那么小,连月亮借着反射太阳的光,都能让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黯淡几分。

 

说到天狼星时,詹姆兴奋地要莱拉指给他看。


当然是不可能指出来的,莉莉冷笑着看他:“你的头是不是上个礼拜被我打过去的游走球砸傻了?天狼星是冬季大三角。”

 

戴着夸张大眼镜的格兰芬多男孩儿顶着一头被夜风吹乱的头发,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本就乱糟糟的脑袋,看得莱拉一阵失笑。

 

他身边的伙伴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小天狼星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格兰芬多这边的空气活泼了起来,欢快的笑声随着悠扬的夜风飘出去好远。

 

彼得望了望詹姆,又看了看莉莉,再看了看小天狼星和莱姆斯。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微笑着的莱拉,也默默兀自低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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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经成为三年级的学生,西弗勒斯依旧不知道自己一年级的那节天文课上到底在生什么气。

 

或许是因为莉莉最近和那个叫詹姆的格兰芬多,以及他那些讨人厌的朋友走得太近——尽管莉莉经常抱怨对方有多讨人厌有多烦,但碍于同在一个学院,甚至同在一个魁地奇队,总是难免有不得不一起活动的时候。

 

那些时候往往只有她陪在他的身边,默不作声。偶尔聒噪,也会被他冷言冷语的讽刺说得一言不发起来,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却从未停下。

 

他本就不喜欢她。一年级会收留她是迫于邓布利多,二年级还没开始的夏天,他急于逃离自己原来的家,和艾琳一起跟着她回了她家。


从此再也没回过位于蜘蛛尾巷那又破、又旧、又小的老房屋。

 

可偏偏她对他又是极好的。不会在意他的恶言恶语,只要他愿意给她稍微好一点的脸色,就会笑得过分灿烂。也着实缠人得紧,总是跟在他和莉莉的身后。在莉莉忙于魁地奇训练,和那个波特斗智斗勇的时候,她便开始跟在他一个人的身后。

 

但她大抵也是有些优点的——虽然愚笨,却也不像那些咋咋呼呼的格兰芬多那样过于吵闹,一直都轻声细语地说话。偶尔有些烦人,却非常听他的话。

总是双眸晶亮地、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很少出现在莉莉的瞳孔里。


尽管莱拉面上毫不掩饰的仰慕和崇拜,并不如莉莉的夸赞那样令西弗勒斯心旌摇荡,但他应该是相当受用的。

至少不讨厌。


甚至可以说,有点享受——被一个人用那样全心全意的目光看着,仿佛他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一般。

 

废话,他当然是很厉害的。他可是立志要成为下一个利巴修·波拉奇的。哪像她,连最基础的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做起来都费劲,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和他一起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N.E.W.Ts高级魔药学课程。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认命地打开了面前的魔药学课本——一本是他自己的,记满了笔记;另一本是她的,写满无意义的话语。

他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自己课本上的笔记尽量清晰地照抄到她的课本上。

 

-唉,笨蛋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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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莱拉」。

 

他总是这么叫她。

 

一开始莉莉还会严词厉色地制止,到后来也不得不为女孩儿的迟钝和慢半拍感到头疼,开始跟他一道喊了起来。

 

当然,莉莉的语气和他的气急败坏或偶尔极度哀莫大于心死是不同的。莉莉的语气是无可奈何又极度宠溺的,大多时间喊的也不是「笨蛋莱拉」,而是「小笨蛋」。到后来格兰芬多讨人厌的四人组也开始这么喊。他们喊的也不一样。他们喊她,「鼻涕虫家的小笨蛋」。听上去极其暧昧。西弗勒斯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强行将他和她的关系绑得太近,近到听起来似乎根本容不下其他人插足的余地。他不知道莉莉如何看这个称呼,只知道当他又一次在莱拉面前反复强调离他远一点后,她瘪着嘴说完话就跑了开去。

 

她说:“好了,我知道你更喜欢莉莉,我这就去跟莉莉解释,你满意了吧?”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西弗勒斯不知道莱拉是怎么向莉莉解释的。但宵禁之前,莉莉难得地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找他——在这之前,自一年级被他的同院生气到后,莉莉就再也没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找过他了。

 

“你是不是又欺负莱拉了?”


自从认识了莱拉,莉莉愈发变得像个小大人,每天不是忙着在她的格兰芬多同学面前维护他,就是在各种爱逗莱拉的人面前给莱拉解围。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尝试劝说他放弃对麻瓜和格兰芬多的偏见。而她现在,也正摆着这副小大人的表情,严肃又认真地质问。

 

“什么叫「又」?”他莫名其妙,又难以置信。说得好像他总是欺负她似的?也不看看是谁一直在给她收拾魔药课失败炸掉坩埚之后的烂摊子。大概是眼神中的情绪过于明显,莉莉确信他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整个人周遭的气氛都缓和了下来。

 

“对她态度好点吧,西弗,莱拉很喜欢你的。”格兰芬多机敏的小女巫语重心长道。

 

西弗勒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难得地又对莉莉露出了讥讽的微笑。有多久没对她露出这种表情了,自从察觉自己的心意,莉莉又不再试图改变他的想法?是啊,莱拉喜欢他,全霍格沃茨都知道。但他喜欢莉莉,只有他和莱拉知道。莱拉的欢喜永远都那么坦诚而纯粹,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盛在笑起来的酒窝里,浅灰色的瞳孔里满满都是他。而他的迷恋,是晦涩的,不明朗的,难以启齿的,无法言说的。藏在低下头后两旁垂下的黑色发丝帷幕后,藏在每一次小心翼翼望过去、对上莉莉那双美丽的翠色眸子之后、又害怕暴露心意而飞速转移的视线中。

藏在他牢牢封闭宛若石砌的心房之后,深深的、暗不见天日的角落。

 

那石头缝里开出的脆弱爱意,只敢在夜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迎着月光舒展自己。

 

从不敢暴露在太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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