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Æ

narrator

Heartbeat-心跳的证明-其五

05



-Fant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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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客厅里吵吵嚷嚷的一大帮子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14岁的前半个暑假,他过得格外惬意。早起早睡,看书做题,指导莱拉,还有空帮今年工作有了起色格外忙碌的艾琳和升职加薪所以也天天加班的斯通夫人承担晾衣服、晒被子、洗碗和扫地拖地等家务。


至于莱拉……呃,她只能负责抹桌子这种简单活。

 

14岁的前半个暑假对莱拉来说格外痛苦。


她(自个儿觉得)起早摸黑,上午应付作业,下午练两小时琴,然后在西弗勒斯做家务的时候背如尼文单词给他听。饭后为了逃避作业和练琴,她甚至试图帮忙洗碗,在打破了三只小碟两只碗和一个椭圆大瓷盘后,被西弗勒斯打发去擦餐桌和茶几。

 

然而纵使如此,依旧逃不过晚上被揪到书房桌前,继续加班加点查漏补缺的命运。

 

“牛黄的药性这里你怎么只写了一个?”


“就想到一个?考试的时候可不会只一个就让你过关。”


“刚刚是不是打瞌睡了?”


“你这个阶段,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


“还想不想和我一起上高级魔药学了?”

 

苦着张脸的莱拉一听到他最后那句话,上半身立马从趴着的桌子上弹了起来,瘪了个嘴继续做起了《五年熬药,三年剥皮——暨斯通小姐特供魔药学O.W.Ls强化专题》。


编者——(自称及家人好友公认)魔药小天才西弗勒斯·斯内普。

友情撰题人——莉莉·伊万斯。

装订及排版——佩妮·伊万斯。

 

西弗勒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扭过头偷笑了好一会儿,转过来的时候又变回了板着脸的严肃表情。

 

“今天做不完这一套题不许睡觉。”他说。


“我也不睡。就在这里陪着你。”他又说。

 

莱拉先是哭丧着脸,在听完他后面那句话后,看着熟悉字迹一笔一划写下的题目,嘴角悄无声息地上扬了一个甜蜜的弧度。

 

“望着题目发什么呆呢?光看能看出花儿来吗?你倒是写啊。”


“哦……”

 

呜,等做完「莱拉特供」魔咒学、草药学、魔药学、变形术……等等一系列题目,她一定要痛快地玩上三天三夜!

 

于是,七月的尾巴上,经过了万分充实、无比折磨——又夹杂着那么些些愉快的二十多个夜晚,她终于把题都做完了!

 

伊万斯一家也结束了愉快的出境游,在寄来的明信片上,莉莉说给她和西弗勒斯、斯通夫妇、还有艾琳都带了礼物。都不用猫头鹰,莱拉亲自去莉莉家门口的信箱投下了留言的信笺,约定好等她们一回来,休息好,就随时可以来斯通家找他们玩。

 

于是,回到家的第二天,莉莉拆开莱拉的信,就兴冲冲带着礼物、拉着佩妮来了。


又很不凑巧——或者说非常凑巧的,她们在路口碰到了詹姆和小天狼星。

 

陪詹姆晒了快一个月大太阳的小天狼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听到莉莉说要去莱拉家玩,两个男孩儿兴冲冲地表示要一起。佩妮好奇地打量着两个陌生的男孩儿,听到莉莉介绍之后,礼节性地扯了扯嘴角。


莉莉又向小天狼星和詹姆介绍:“这是我的姐姐,佩妮。她不会魔法,但她知道很多比魔法还神奇厉害的东西!”

 

小天狼星学着佩妮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接话:“哦,你姐姐是个麻瓜啊。”佩妮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径直往莱拉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莉莉赶忙跟了上去。


两个男孩儿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了一段,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一只松鼠蹿了过去,小天狼星「啪」地一下拍了拍他自己的脑门:“我们去把莱姆斯和彼得也叫上吧!”

 

于是,七月的尾巴上,刚洗好碗的西弗勒斯站在客厅与厨房之间的隔断旁,看着沙发上七嘴八舌的四个男孩儿。


他们叽叽喳喳地进了门,连鞋子都没脱,脚踩着他昨天下午刚扫过拖过的客厅地板,正咋咋呼呼地向莱拉报着自己想喝的饮料。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逐渐上升。

 

他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去门口把鞋给我换了,或者——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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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者」们乖乖去门口脱掉了鞋子,换上了鞋柜里给客人备着的一次性拖鞋。

 

他们在客厅热热闹闹,西弗勒斯洗完碗后站着看了会儿,佩妮拿了几个小喷瓶,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上个暑假留在斯通家的一盏酒精灯,正在用一种野路子方式展示不同金属阳离子的焰色反应。她将各小喷瓶里的溶液小心翼翼地喷向酒精灯的外焰,水汽蹿过,带起颜色不同的花火。

 

莱拉依旧很捧场,目不转睛地盯着:“好神奇,就像是魔法一样。”


西弗勒斯走上前几步,用还有些湿漉漉的手将她的脑袋拨开:“别靠那么近。别坐地板上,凉。”


双手支在茶几上的少女闻言听话地离那酒精灯远了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腿和膝盖,乖乖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佩妮放下小喷瓶,颇神气地开口发言:“不学数理化,生活处处是魔法。”


一旁的小天狼星拆台:“可我们确实不用学数理化,生活里也真的处处都是魔法啊?”


佩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西弗勒斯又靠在沙发旁看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已经下午两点半了。他无情地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她正饶有兴致听好友讲述旅行见闻。


“莱拉,你该练琴了。”


“可是现在莉莉他们在欸。”莱拉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西弗勒斯,我晚上再练吧。”


他面无表情,残忍拒绝:“晚上有晚上的事要做。”


莱拉仍试图挣扎:“呜……那,那我今天休息一天!我明天再练!”


西弗勒斯抱着手臂看她,轻轻挑眉:“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时候练?”

 

一旁的莉莉看着莱拉脸上纠结苦恼的小表情,打起了圆场:“算啦,西弗,就一个下午嘛。一天不练也不会怎么样,对不对?我和佩妮在草原上就很想念你们,想和你们多说一会儿话。”


西弗勒斯看了莉莉一眼,表情稍稍缓和了几分。但他仍旧坚持:“乐器一天不练,就会手生;三天不练,就需要花费时间找回手感了。莱拉,你自己选。”


橘色头发的少女撅着嘴从沙发上起来,拖着沉痛的步伐:“……我马上去练。”

 

沙发上的四人组边和佩妮讨论着魔法与科学的界限,边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西弗勒斯揽着莱拉的肩,像押解一般带着步履沉重拖沓的少女走向楼梯。他边走边向莉莉招呼道:“饮料都在冰箱里,麻烦你了,莉莉。这里你和佩妮都熟,就当在自己家吧。”

 

七月底的天气有些炎热,西弗勒斯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棉质宽松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灰黑色格子的长衬衫,为了方便洗碗,摘了手表,袖子一只挽到了胳膊肘。小天狼星边听詹姆讲话边打量着西弗勒斯和莱拉,发现西弗勒斯横过莱拉整个肩背的那肌肉线条已经明显起来的小臂背部,有一条很长的、几乎是贯穿半个小臂的明显疤痕。


他用手肘轻轻戳了戳边上的莱姆斯,又拍了拍詹姆和彼得,示意他们去看,可惜詹姆和彼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西弗勒斯的身影已经没入楼梯间的门框。莱姆斯坐得离楼梯间比较近,看到了那条疤痕。他收回视线,对小天狼星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对他人的隐私过于好奇。小天狼星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上楼之后莱拉还在试图挣扎。

 

“我可不可以在书房练?”站在书房门口,她扯着西弗勒斯格子衬衫外套的一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西弗勒斯早就对她这一套免疫了,不假辞色地利索拒绝:“不可以。你会吵到我看书。”


假的,其实是因为在书房练琴的时候,莱拉总是三心二意,频频看他,总不能静下心来练琴。


“好吧……”莱拉悻悻地松开了手,垂头丧气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西弗勒斯一直盯着她、确认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不是半路又跑下楼去继续和客厅那帮人厮混。他长长松了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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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管得可真多。”

 

等确定那两人已经上楼,听不到客厅的动静,小天狼星开口吐槽。


聚会的核心要义就是吐槽不在场的人。

 

“是啊。”佩妮附和,“西弗勒斯比莱拉的爸爸管得还严。还好莉莉不像他这样。”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一个。


“那是因为你很省心。”莉莉叹了口气,“小莱拉这学期的魔药学期末测试又没有合格。”


佩妮脸上的表情也悲悯了起来:“她也没有解出来我们上次做着玩的数学题——那只不过是小学六年级的难度。你和西弗勒斯也没学过,但都做出来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唉,真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办啊。”莉莉托着腮,望着矮几的洁净光滑的桌面,“感觉不管是留在巫师社会,还是回到麻瓜的地盘,看上去都没有她擅长的工作。”


楼上远远传来悠扬的琴声,莱姆斯静静听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走音乐这条路怎么样?听上去她弹得不错。”


“不太现实。”莉莉摇了摇头,“琴只是莱拉的爱好,把爱好变成工作——那会很痛苦的。”


“况且莱拉的乐理好像也不太行。”佩妮补充道。


“只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詹姆半开玩笑地总结,又倒在沙发的靠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边上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的彼得猛地抬起了头。


莱姆斯接过话头:“我看西弗勒斯就不错,他成绩不错,脑袋也还算灵光,又特别擅长魔药学,以后应该不至于混得太惨。”


彼得的头又垂了下去。


“不行。”小天狼星摇头,“我们格兰芬多的姑娘,不能嫁给斯莱特林。”


彼得又满怀希望地抬起了头。

 

在场的两个女孩儿听着他们的话,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反驳:“不可以!”


佩妮看上去格外激动:“你们这都是什么些糟糕的想法?我们莱拉就不能靠自己生活下去吗?她虽然迟钝了一点,笨了一点——但她也不会洗碗和做家务啊!”


小天狼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佩妮,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奇怪的转折。


而詹姆,显然是被佩妮的模样吓到了,一想到这是莉莉的姐姐,他连忙开口解释:“别那么激动,我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嘛……”


莉莉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玩笑很烂,在场的两位女士都有被冒犯到,下次不要再说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边往厨房走边问:“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拿吧。”

 

七嘴八舌地报完一通饮料后,余下的人又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小天狼星嘟囔着:“詹姆,莉莉刚刚那个语气可真像你妈妈。”


“如果是西弗勒斯就像莱拉的爸爸,”佩妮说,“那莉莉基本上就和妈妈也差不多了。”


“那西弗勒斯和莉莉不就是……”莱姆斯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詹姆难以置信地看着佩妮,大声地反驳:“不!不行!不可以!莉莉才不像莱拉的妈妈!”


小天狼星圆着场:“姐姐,像姐姐好了吧?”


詹姆这才满意,但还是不服气地瘪着个嘴。

 

言语间莉莉已经从厨房冰箱拿好饮料,甚至还贴心地把它们分门别类倒进了玻璃杯。她端着满满当当的托盘回到客厅,边将饮料摆到每个人正前方的矮几台面上,边问:“你们刚刚在说我什么呢?”

 

佩妮快速回答:“我们在说,西弗勒斯就像莱拉的爸爸,你就像莱拉的妈妈。”


詹姆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惊恐地看见莉莉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瞎说什么呢。”莉莉轻轻推了佩妮一把,“我有这么老?我怎么说也是莱拉的姐姐啊。”


他赶忙声明一般大声宣布:“那西弗勒斯就是莉莉和莱拉的爸爸。”

 

莉莉微笑着,将一杯可乐用力地放在他面前,深焦糖色的液体溅出来不少在矮几的台面上,莱姆斯看了一眼莉莉的脸色,默默拿过一旁莱拉忘记收的抹布擦了起来。面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散,莉莉甜美的微笑看得詹姆一阵失神,但她的话语下一秒就唤回了他的神智。

 

莉莉面带微笑,咬牙切齿,语气恶狠狠的,和西弗勒斯如出一辙。她说:“詹姆·波特,再乱说一句话,我就去斯通阿姨工作的医院拿6号线把你的嘴缝上,然后写稿子去预言家日报上宣布——”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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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推开书房门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书了。

 

他一开始是看不进去的——心烦意乱,呼吸沉重。尽管他也很想和莉莉多呆一会儿,和佩妮讨论一会儿她那些神奇有趣的「麻瓜魔法」,但另外四人的到来,让他有一种领地被入侵的不适感。

 

他们是客人,他们是莉莉带来的,而这个家的小主人——莱拉,也一定相当欢迎他们来。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寄宿的住客。


不是主人。


只不过是匆匆过客。

 

他不知道还能和艾琳在斯通家住多久,尽管斯通夫妇慷慨地表示他们可以一直住下去。但他总会成年,会有工作。如果——得天垂怜——顺利幸运的话,他可能还会组建自己新的家庭。


婚姻让他天然地感到恐惧,但看久了斯通夫妇平日的相处模式,他偶尔会觉得,和某个人步入婚姻,然后从此生活在一起——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总而言之,他不可能无限制地永远赖在别人家里。

 

想到这里,萦绕在西弗勒斯心头的情绪不再是焦躁了。他转而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哀伤。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了。他舍不得走。

 

直到莱拉的琴声响起,穿过一道墙,轻轻将他包围,西弗勒斯才逐渐平静下来。

 

坐到书桌前,靠在椅背上,他顺手拿过一旁书桌上,昨天刚读到一半的《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继续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佩妮就来了。她敲了敲门,先是打开了一条不宽不窄的门缝,探进来一个脑袋。看到他果然在之后,佩妮整个人都从那条门缝里钻了进来,丝滑得像一条泥鳅。


“你躲在这儿倒是清闲,有琴听,还有书看。”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翻开的那一页,问她:“你怎么来了?”


佩妮拎着她新的化学习题走到桌前,「啪」地一下,把题册拍在了桌面上。她的态度听起来不像是请教,更像是命令:“来找你求救。楼下那帮傻子根本帮不上忙,还在我的书上乱画。”


“莉莉也不会吗?”


佩妮摇了摇头,西弗勒斯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合上了书,凑过去看了一眼。


“原电池和电解池?告辞,不会,没学过。你真恐怖,这是高中的内容吧。”


“你努力努力嘛。”佩妮学着莱拉的语气撒娇,听得西弗勒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看什么怪东西一般的眼神看向了她。


“好吧,”佩妮合上了自己的题册,“但是,你真的不下去和大家一起玩吗?或许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攻克这道难题?”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窝回了书桌旁的沙发椅里。

 

他重新拿起了书,打算继续自己被打断的阅读,佩妮看着他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个叫波特的,喜欢莉莉吧。”

 

西弗勒斯翻页的动作顿了一顿。

 

但只一秒,他就翻过了那一页,语气淡淡地开口:“显而易见,不是吗?”


“我不喜欢他。”佩妮在他面前地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比起他,我宁可是你。”


“我可没忘记你一开始有多讨厌我,甚至不允许我踩在你家客厅的地毯上。”


“你也说了,那是一开始。”


“那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慢慢接受那个——你不喜欢的波特。”


“西弗勒斯。”佩妮伸手扒拉下了他面前的书,并遮住了上面的内容,“你喜欢莉莉,对吗?”


西弗勒斯抬眼看向佩妮。


他审视着她,思考着她问话的目的,却并不回答。

 

“喜欢的东西,光守着是没有用的。你要拿过来,你要藏起来。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抢走的。”


他不置可否的努了努嘴,表示受教。

 

佩妮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和我一起下去吗?”


西弗勒斯思考了几秒,伸出手在佩妮摊开的掌心上拍了一下当作回应。

 

“走吧,下楼。”他说。

 

走出门的时候,隔壁属于莱拉的房间里,竖琴的声音还未停歇。佩妮望了一眼那挂有「小兔子的窝」门牌的房门,在心里默默忏悔了三秒。

 

抱歉了,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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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将那道其实并不那么难的电化学题目解出来了。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尽管大部分的步骤都是他,佩妮和莉莉三人推敲的,令西弗勒斯意外的是,尽管詹姆和小天狼星一点化学基础也没有,但通过他和佩妮的一番简易讲解铺垫,竟然也快速上手了起来。

 

“这就是巫师强大的基因吗?”佩妮感慨道,“某些程度上强悍得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像一个物种。”


“不,只是我和詹姆比较聪明。”小天狼星洋洋得意,“你想想莱拉。”


佩妮撇了撇嘴。

 

“偶尔我都会怀疑,莱拉怎么会分到格兰芬多来的?”小天狼星继续说道,“学习不好也就算了,她胆子一点也不大啊。”


“她会不会是分错了的赫奇帕奇?”詹姆疑惑道。


莱拉下楼走进客厅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她破不服气地开口:“干什么!说我就算了,干什么这么说人家赫奇帕奇的同学。”


她气鼓鼓地坐到沙发上,瞪着两个男孩儿:“今年的学院杯还是赫奇帕奇拿的呢。笨的是我,跟人家赫奇帕奇有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门:“你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晚上多做一套题。”


莱拉大惊失色:“怎么还有题?!我不是都做完了吗?!”


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中指关节上厚了一层的茧,又轻轻背到身后,西弗勒斯挑着眉看她:“在你考完O.W.Ls之前,题都是做不完的。”


莱拉哀嚎着扑到沙发,其他人见状都笑了起来。西弗勒斯顺手轻轻揉了揉橘色的小脑袋,嘴角微微上扬。

 

斯通先生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惊讶于今天家中客人的数量,又庆幸幸好昨天买了足够多的食材。晚饭是西弗勒斯和斯通先生一起准备的,莉莉和佩妮本来在一旁打下手,被齐齐赶出了厨房。

 

“女孩子的手做多了家务会变得粗糙哦。”斯通先生吓唬她们,两位小女巫完全不惧怕这种程度的「恐吓」。


“比起害怕手变得粗糙,”佩妮说,“我更害怕手变得不灵活。”

 

最终斯通先生说服她们去布置餐桌。几个男孩儿将长方形的白色餐桌搬到了院子里,铺上碎花的桌布。莉莉和佩妮负责摆放餐具,莱拉剪了几枝月季,插在了玻璃的花瓶里。很快斯通先生和西弗勒斯就端着一盘盘香气四溢的食物走到了花园里的餐桌旁,等食物全部呈上来之后,他们又将餐前开胃的汤点一一端到每个人的面前。

 

西弗勒斯将手中餐盘上的四份汤端给了莱拉,莉莉,佩妮和小天狼星。端到最后那一份的时候,他顿了顿,将汤碗连同下面的托碟重重地放到了小天狼星面前白色的瓷盘上。


瓷器撞击清脆声响回荡在晚风中,番茄和洋葱熬煮的红色汤汁在白色瓷碗里晃荡,缀在上面的罗勒叶浸染了些许汤汁,沉下去了些。小天狼星扭头不悦地看着他,西弗勒斯同样向下斜睨着小天狼星。


不一会儿,斯通先生端着最后两碗汤出来了,小天狼星瞟了一眼面色愉悦、正快步走来的中年男人,又回头继续盯着西弗勒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你。”


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答道:“不客气。”

 

将手中的餐盘暂时放到一旁空余的椅子上,西弗勒斯在斯通先生和彼得中间落座。

 

夕阳的辉光浸透天边的晚霞,夜风带着白日的余温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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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通先生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大人,和一桌子的青少年聊得非常愉快。

 

莉莉和佩妮又向斯通先生简单说了一遍旅行的见闻。小天狼星和詹姆说着他们在学校里做的好玩恶作剧,逗得斯通先生哈哈大笑。西弗勒斯低头将派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小块,边切边听着詹姆吹牛皮,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撇了撇嘴。

 

看啊,天色暗得那么快。一定是因为这个波特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有太多牛在天上飞。

 

但也不是没人发现他悄咪咪的面部小表情,至少伊万斯家的两姐妹都看到了。她们对视一眼,偷偷笑起来。

 

莱拉倒是没注意到,她此时此刻正在和自己盘子里的牛肉作斗争。西弗勒斯抬头一眼看见她皱着个眉费劲巴拉地切牛肉,那架势跟她在魔药学课上切雏菊根时没两样——费劲巴拉,且费的每一分劲都没有用在它该用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微微起身,越过大半张桌子,将女孩儿面前盛着牛肉的盘子拿了过来,又将自己切好的派放到她面前。莱拉望着面前突然置换的食物,就好像流浪猫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鲜鱼。她瞪圆了眼睛,那模样就差高呼一句「大自然的馈赠」。


然而,毕竟,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类,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大自然的馈赠」,而是「西弗勒斯的馈赠」。她抬起头,灿烂地笑起来。西弗勒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低头专心致志切起了肉。

 

边上的彼得埋头猛吃,脸一刻都不愿意抬起来。莱姆斯瞥了一眼,将手边的餐巾递了过去。彼得接过餐巾,小声说了句「谢谢」。莱姆斯没有再看彼得,他抬头看向了坐在桌子一头的斯通先生,男人正喝着一杯红酒,笑呵呵地看着一桌的青少年。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太阳也完全落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但天色依旧很亮,依旧能看见桌上每一个人满足的笑脸。街上没有车,只有街对面零星的行人。邻居们此刻都在家中享用晚餐。斯通先生抿着酒,笑呵呵地开口继续着方才有关巫师世界的话题。

 

“多亏我们莱拉是个女巫。”他说,“不然我这辈子恐怕都会以为,巫师是我们这些——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麻瓜?我以为巫师和魔法,都是我们这些麻瓜幻想出来的。”


“不,我们确实真实存在,先生。”詹姆积极地接过话头,“还有精灵,马人,巨怪,狼人……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斯通先生点了点头:“所以很多以前的人目击过的奇景,其实也很有可能是魔法了。”


“事实上,1689年之前,麻瓜能观测到的,由巫师引起的奇景可能会更多。”一直安静不说话的莱姆斯忽然开口道,“因为1689年,《国际保密法》签署生效了。后来再1750年又追加了条款。直到1790年,《拉帕波特法律》规定巫师必须与麻鸡族群隔离——哦,麻鸡是美国那边对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的叫法。”


“为什么要把巫师和普通人隔离开来呢?”佩妮问。


“谁知道。”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或许,因为很多人都害怕魔法?”


“我想不止是这样。”斯通先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不止是对普通人的保护,也是对巫师们的保护。”


“保护巫师?”詹姆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麻瓜那么弱小——抱歉,斯通先生,我不是针对你。但——”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意思。”斯通先生温和地笑了笑,“毕竟不论从寿命,还是体质上来看,巫师都要远强于普通人。但是孩子们——”


“我希望你们知道,又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知道。”


“魔法并不是力量的绝对形式。力量的形式有很多种。麻瓜世界也存在着非常危险的力量。而麻瓜——或者说人类,是趋强进化的、危险的物种。”

 

一直静静听着,沉思的莉莉开口问:“巫师和麻瓜能算一个物种吗?”


“我想是的。”佩妮回答了自己的妹妹,“巫师和麻瓜并没有生殖隔离,能产生可育的后代——按照生物学的分类规定,巫师和麻瓜同属于人科,人属下的智人这一支。”


小天狼星嗤笑了一声:“真是有趣啊。同属于一个种,却有过「猎巫」这样大规模迫害巫师的行动。而麻瓜与麻瓜之间,亦是战争不断。”

 

斯通先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落寞,他叹息般感慨道:“人类一直试图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达成一种相对和谐的共存状态。但遗憾的是,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相互理解。像是「感同身受」这样的东西,永远只是个形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存在。”


“人类所共情到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许是这话说得太深了,坐在长桌两旁的青少年面色各异,有的显然不赞同,却想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来反驳,于是都不说话了。

 

“「幻想」又是什么呢?”佩妮皱着眉头打破了沉默。


“幻想啊……”斯通先生靠在椅背上,喃喃地念叨着这个词。

 

“幻想啊……它是对创伤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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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自己想表达啥,总之一股脑儿把想法一通乱塞。

 

又,「幻想是创伤的回应」,弗洛伊德他老人家说的。

还是把这句话改成了经由斯通先生之口说出。

感觉西弗勒斯不是那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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